路人甲

细雨绵绵，
我没有意识到，或许觉得还不大，可以承受吧。
从一出门就没有带伞，
在想什么呢？
我不知道，应该已经迷失了吧。
好像周围的一切全是空白，
好像所作的一切都是不由自主。

出门就有一段下坡路，
我不由自主向下奔去，
我们的距离拉开了，
这样有点不对，我回头，
看到的是不解，
看到的是水滴的冰冷。
如果路边的小草能出声的话，我希望它能责骂我。
于是我停下来，
于是你跟上来。

慢慢的步行，慢慢的。。。
我听着你所说的话，
每一句我都不能接受，
但我一直在说着接受的话，一直在表示着同意，
似乎两个哲学家在讨论什么深奥的问题，
我想，我的同意完全是脱口而出的，
似乎只有这样了。

买东西是你的本意，而我已经完全木然了，
你问我：你不买什么东西吗？
我说：我不想买什么。
我想，听到你这样的问句已经是幸福了，以后不会再有了。
我知道，我是带着布袋过来的，它现在正揣在我的口袋里，
如果，它有感觉的话，一定和我一样在哭泣，在放纵自己。

回去的路上，雨越下越大，
这还有什么关系吗？
即便现在全身都是湿的，又怎么样呢？
你一路都提着那个包，
我想我该为你做点什么，哪怕是最后一次，
于是我向你建议：我来帮你提吧。
你拒绝我：我自己可以提，我的力气很大的。
至少我现在看到的，的确是这样的。
想笑，但没有表情，
这一点点笑在此时变得不合时宜。
你比我坚强，我其实就要倒下了，虽然我的力气确实比你大。

内心对自己的责备无从表达，
我还是执意，我拿过了你的包，
穿马路时，我想我是故意拉了你一把，
我也可以给自己这么一个解释，那就是下意识。

离你的门口越来越近，
我不想，我不想靠近它，前面等待我的是沙漠。
放下你的包，我转身，
走进的是我的原始森林。。。